烟千代子站在那座巨大的透明玻璃窗前,凝视着外面繁华的街道。夜幕已经降临,霓虹灯光如同细碎的星星洒在马路上,汽车的尾灯在湿漉漉的街面上拖出长长的光带。她的手指轻轻地搭在窗台上,感受到玻璃传来的凉意。她的心,也在悄无声息地冰冷。
今晚是她这座城市最后一次作为“70路”公车的司机行驶。七十路,那个已经成为她一部分的代号,见证了她二十年的青春和艰辛。她从一个懵懂的少女,成为了如今这个心有疲惫的女人。年年岁岁的公交车,见证了无数人匆匆而过的面孔,也承载了她所有的孤独与叹息。
这一切都要结束了。
“你看,千代子,‘70路’不是为了拯救,而是为了筛选。”那一天,站在她面前的,是公司那位总是笑意盈盈的高层。男人穿着熨帖的西装,眉眼弯弯,一副善意的模样。可是,千代子在看到他眼底那股淡淡的冷意时,心里便有了不祥的预感。
“筛选?你什么意思?”千代子冷冷地问。
“你知道的,这条线已经老旧,乘客也越来越少。公司决定将‘70路’重新规划,推出新款车型,增加效率。”男人摊开手,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温和的微笑,“而你,千代子,已经不适合继续驾驶了。”
“你不是说要我继续开下去,带领这条路上的每一个人走向新生活吗?”她的声音开始微微发颤,记忆中的话语一字一句地涌上心头,那时她以为自己是在拯救乘客,给他们一个通向未来的方向。每一站、每一条线路、每一程的疲劳,都是她坚持的理由。
“拯救?”男人眉眼一挑,似乎有些意外,“不,千代子,‘拯救’这两个字早已过时。你只是这座城市庞大系统中的一个齿轮罢了。我们要的,是效率和盈利,剩下的……就不再需要你了。”
那一刻,千代子仿佛听见了她灵魂的断裂声。她瞪大了眼睛,想要问出更多的话语,但最终只是吞下了苦涩。她知道,自己无法再回头了。
从那以后,烟千代子每天都能看到那些新的车队驶入公交站,新的司机们穿着崭新的制服,微笑着向每一个上车的乘客致意。她也知道,自己的名字不再被提及,哪怕是在那座办公大楼里,她曾经那样努力付出的岁月,也就这样被他们一笔抹去。
她开始厌倦了这一切——那种每天都像是在完成任务的生活。每天重复着相同的动作,推开车门,迎接一个个陌生的面孔,直到这些面孔渐渐模糊成了背景,她的心也随着时光的流逝,一点一点失去了温度。
如今,她站在这扇玻璃窗前,看着外面的世界依旧快速运转,而她却已经无法再追赶上。每一张脸,似乎都充满了生气与希望,然而她的内心却空荡荡的,只剩下冷漠和叹息。
“筛选。”她低声念着那个词,感到一阵恶心涌上心头。那些曾经热衷于称之为“拯救”的话语,终于在现实的无情面前露出真相——不过是为了筛选掉那些不再合适的人。
“你总是想为别人做点什么,千代子,但当你自己也成为了筛选的一部分,才明白自己不过是被放逐的旧物。”她自嘲地笑了笑,突然有些想哭。
这座城市依然喧嚣,依然光鲜亮丽,似乎没有人会为一个被遗弃的公交车司机停下脚步。她在心里默默地告别着那个曾经满怀热情的自己。那些年,自己为了这一条线、为了每一个人,执着地在这个巨大的机器中奔跑,可依旧被遗弃。无论她如何努力,始终无法改变自己被抛弃的命运。
而现在,回不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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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实验数据跳到异常值,他看向她的那一眼藏着太多情绪,让她心中一紧
她靠在书架的一角假装看书,实际上一直在留意隔壁座位他电脑屏幕的亮光